乾隆时期,什么职业最危险呢?当然是文人,稍不注意就没命了

发布时间:2025-11-23 22:52  浏览量:1

副标题:清朝历史杂谈106-您或许没听说过蔡显的名字,但他的故事却足够悲凉

清朝历史故事有着其独特性,其独特之处在于,很多故事最宜点到为止,留给观者更多思考的余地。比如今日文章的主角-蔡显,他的故事独具的悲剧色彩,亘古难找,即便能找到类似的,也都在清朝。

对了,朋友,您知道乾隆时期,什么职业最危险呢?答案是文人!一个文人如果爱写诗或者写文章,如果又恰好生活在乾隆时期,那么毫无疑问是最危险的,稍不注意就没命了;哪怕就是爱给朋友作序或者写引言,不小心还能流放宁古塔。

http://image1.hipu.com/image.php?url=YD_cnt_209_01p1PdONXWx0

“清风不识字,何故乱翻书。”这事儿或许您早听说过了。

“维民所止”=“雍正去头”,这事儿您可能也不陌生。

“夺朱非正色,异种亦称王。”您即便不清楚此诗作的作者及其生平,大概也能猜到这十个字会给作者甚至全家以及门客都带来无妄之灾。

但是,今天,咱们讲一个历来名气不大,却十分荒唐的案件,乾隆朝的“蔡显案”。“读史知未来,鉴往纠昨非”-给鄙人几分钟时间,给您留下无限的遐想空间。

乾隆三十二年春,是为公元1767年初,据说当时已经七十一岁的松江举人蔡显,颤巍巍地捧着新刻的《闲渔闲闲录》,像呵护新生儿般将其分赠亲友门生。其实蔡显的生年早已失考,按照当时虚岁的习惯,如果七十一岁的记录无错,那么其大概率出生于1697年。

其实蔡显年轻的时候,也曾小小得意过。雍正七年(,是为公元1729年,很有可能当时32周岁的蔡显中举。但遗憾的是,拥挤的独木桥难以容纳巨量的书生,蔡显最终没有能提升自己的功名,最终在家开馆授徒为业。

前文提及的那本新刻的《闲渔闲闲录》,算是这位科举失意以教书为生的老书生一生最大的期待,或许他还期待着几句赞誉,却不知这本书早已被当地乡绅盯上。那么问题来了,到底写了什么罪恶深重的内容呢?其实,不过尔尔,书中揭露了一些官场腐败与乡贤丑闻,当然也就顺带记载了清军南下时“北军搜尽万家粮”的暴行。

不过,如今的朋友可能对于以上叙述无感,不过就是记载“北军搜尽万家粮”嘛,这能算暴行吗?显然不能啊。这只能是“箪食壶浆以迎王师”,对吗?因为这行为较之于“嘉定三屠”、“扬州十日”、“江阴八十一日”、“金华之屠”、“昆山之屠”,以及罄竹难书的刀下冤魂制造记录相比,不值一提。

http://image1.hipu.com/image.php?url=YD_cnt_209_01p1PdQGLuuu

不值一提

但也就是简单的“北军搜尽万家粮”,照样给蔡显带来了杀身之祸。

街头悄然贴出匿名揭帖,指控蔡显“怨望讪谤”。恐惧之下,蔡显竟天真地携书自首,欲求官府“主持公道”。他哪里知道,乾隆朝的文网早已织成天罗地网,自首不过是自投罗网。

蔡显将书送官,并投案自首,说“此书于本年三月内刻成,并无不法语句。”

当时的两江总督高晋和江苏巡抚明德对蔡显一案进行会审,一起押解到省的还有蔡显的门人蔡必照、刘朝栋、吴承芳、吴球、倪世琳、凌日跻以及作序之人闻人倓、胡鸣玉等。多说一句,蔡必照是蔡显的长子。

蔡显“不能置辩,惟称草野无知,原有寓意,今天夺其魄,自行败露,罪该万死,实无可辞”。然后乾隆跳了出来,彰显自己的存在,他仔细查阅了蔡显的著作,看出更严重的问题。训斥高晋等人办案粗疏,责问“该督何竟意存姑息,仍不免大事化小化无之陋习”。

高晋和明德只好对此案的重新审讯,并追查一百二十部《闲渔闲闲录》的下落。

那么到底是什么内容使得蔡显受到如此待遇?

《闲渔闲闲录》中的诗句,成了置他于死地的利刃:“风雨从所好,南北杳难分”,乾隆斥其影射南北对立,心怀明朝。“莫教行化乌肠国,风雨龙王欲怒嗔”,这一句特别无语,被解读为暗讽清廷暴政。

书中引用赵双白《哀漳城》“千山战骨夜埋霜”,更被视作“诋毁王师”的铁证。最讽刺的是,蔡显曾在书中歌颂“生逢尧舜世”,却终究成了“尧舜世”的刀下鬼。恍然间,想拍一个马屁,不小心拍到了马蹄上。

两江总督高晋拟判蔡显凌迟处死,十七岁长子蔡必照斩立决,幼子及女眷发配为奴。这里倒有一处细节,蔡显已经七十岁了,长子才十七,这也许是其前半生郁郁不得志的根本原因。

乾隆初阅时称“尚无诋毁朝政字句”,似欲宽宥。所有人都以为蔡显一家人能得救了,没想到,天威难测,帝王心术深似海。再翻书页,乾隆突然揪出“称戴名世以《南山集》弃市”等句,厉声斥责:“有心隐约其词,甘与恶逆为伍!” 最终“皇恩浩荡”,蔡显改判斩首,蔡必照改为斩监候,门人闻人倓流放三千里,书商吴建千杖刑充军。

原来,皇帝的“宽恕”不过是把千刀万剐换成身首异处。

此案牵连之广可谓是令人窒息。蔡显身死,儿子囚笼待决,家眷沦为奴仆。然而,非要说蔡显这“莫须有”的罪名还能罗织,那门生又有什么过错呢?

http://image1.hipu.com/image.php?url=YD_cnt_209_01p1PdS2CJKw

清朝时期的特色

最终,其24名学者因校勘、作序被流放边陲。蔡显所有著作被焚毁,毕生心血化为灰烬。

那个曾写下“月黑皋亭夜色虚,一篷风雨傍闲渔”的诗人,最终在盛世一般的乾隆朝绞杀中成了沉默的骸骨。人生被碾碎了,化为尘土,不知道是否还能护住土中成长的鲜花?

蔡显案并非孤例。同时期的胡中藻因“一把心肠论浊清”被斩,老秀才吴英因写错“弘”字遭凌迟。那个自认为创造出盛世的乾隆朝,前后总共发生130余起因文字而生的案件,织就了一张“著书都为稻粱谋”的恐怖之网。

说来也是嘲讽,这居然还能被吹捧为盛世?这是谁的盛世呢?

一个七旬老儒以求生之志自首,反以速死终局。几句诗文被穿凿附会,竟成灭门罪证。太过于讽刺,这一切,都发生在一个自诩“十全武功”的“盛世”。

直到嘉庆登基后,坦言“偶以笔墨之不检,至与叛逆同科”,由此才基本结束了这一荒唐的时代。可惜蔡显的骸骨早已在泥土中冷却,那些被流放的灵魂,再也看不到江南的春天。

三百年后,我们重读蔡显案,仍能感受到那段历史的窒息,完全无法呼吸。如今松江的风依旧吹过,却再也翻不动那本《闲渔闲闲录》。只有历史的叹息在风中低语:“莫教行化乌肠国,风雨龙王欲怒嗔……”